要說兩岸差異最明顯的季節,我相信是秋天。雖說北京冬天下雪而台灣不會,但台灣溼冷的氣溫卻依然讓從冰天雪地的北京回來的我感受到刺骨的凜冽。每年的此時,兩岸剛從中秋節的月餅香中走出,然而不同的是,在台灣迎接學生們的也許是高照豔陽,而在北京卻是日漸涼意的秋風。if (typeof(ONEAD) !== "undefined"){ONEAD.cmd = ONEAD.cmd || [];ONEAD.cmd.push(function(){ONEAD_slot('div-inread-ad', 'inread');});} 從小生長在四季如夏的台灣,季節對我來說的意義無非是多穿一件長袖夾克,或是每日曙光乍現早晚的差異,但當我在北京第一次看到大雁南飛以及垂楊翠柳一夕凋零,我頓時感受到秋天的重量是如此的具體又真實。「傷秋」似乎是每個中國文人必備的氣質,似乎到了秋天,人性中的溫暖也隨著萬物的凋萎而失去了生命,然而卻也正因如此,秋天成為了千古絕唱的溫床,然而從小每當讀到《西廂記》中的「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對其中的秋景幽情總難免隔靴搔癢,除了文字之外,幾乎感覺不到更多的意境與共鳴。直到來了北京,親眼目睹圖書館前成群的銀杏樹,前天傍晚尚且翠綠,隔天一早卻已是一片金黃,整座校園有如滿城盡戴黃金甲,萬物的生機似乎戛然中止,連空氣中的涼意都顯得出奇的嚴酷。即使如此,小時候聽在東北出生的奶奶說,她年輕時最喜歡的季節就是秋天,因為那時的東北剛剛揮別了酷暑,又尚未進入嚴冬,她瀋陽老家門外此時是一望無際的稻浪,號稱「北大倉」的松遼平原上此時嘉禾千里:「每年的這時候,總感覺天空特別的高、特別地藍!」我幼年的記憶中深深烙印著奶奶這句話。在我長大求學的過程中,似乎關注眼前的書本遠超過頭頂上的藍天,直到當我有一天傍晚從學校圖書館的落地窗瞥見那一抹殘陽,那一刻卻讓我回憶起奶奶那句對家鄉秋天的形容,半個多世紀似水流年,那一輪血紅卻依舊楚楚動人。有人說秋天是北京最美的時節,不僅氣溫宜人,且空氣清新,沒有冬天的霧霾,也沒有春季的飛絮和夏天的塵埃。然而北京的秋天最讓我心嚮往之的原因,卻是季節由暖轉涼之際,萬物生機的細微變化,如宿舍樓前杏樹葉色、未名湖面上的鴨鵝、燕南園中的貓,在此時節逐漸放慢活動的節奏,昨天剛看到的一樹翠柳,今天卻已黃了一半,前天還在宿舍樓前搖尾撒嬌等待餵食的小貓,今天已看到她窩成一團小毛球躺在自己搭堆的草窩中。有人說秋天象徵著肅殺之氣,但我卻相信這個時節中更多的是養精蓄銳,將在春暖花開之際再次綻放天地間的生機。今天中午前往食堂吃飯時,看到圖書館前旗桿上的旗幟已經轉向東側飛揚,西風漸起,秋天,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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